第二章 逃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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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武士放出他们致命的能量,将成片成片的魔族化成了一堆焦炭。
接过系密特递下来的弓弩和箭矢,博罗伯爵一把将系密特从马车顶上抱了下来,扔进马车里面,他不希望在这个紧急关头,给这个喜欢冒险的小家伙找到表现自我的机会,那将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。
“对了,你们已经收拾得怎么样了?”塞福利伯爵将话题引到这个众人关心的话题上,显然,他希望这是一场愉快的旅行。
除非将头伸出窗外,才能够看到头顶上那微微露出星光的一片窄窄的天空,想必正是这一线的天际,才使得瓦克力能够找到前进的道路。
他是个英雄,一个对抗魔族的英雄,就像吟游诗人们经常吟诵的那些古代传奇中的英雄一样。
过了一会儿,瓦克力也从马车上下来,他远远地在最外围的树墩上坐了下来。
“撒丁,你打算怎么逃亡?”博罗伯爵问道。
那位西赛流子爵同样不在这里,也许,他同样去替换了哪一个辛苦了一整夜的车夫。
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将会回到这里,但是也有一部分人,可能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。
“明白了,老爷。”瓦克力的声音有些颤抖,但是前面一连串的翻车,使得他不得不放慢速度。
赶车的车夫,显然也看到了那堆篝火,他渐渐地放慢了速度。
阳光将天空映照得一片洁白。
系密特低下头,他很清楚,这是现在最好的应付办法。
“瓦克力,不要慌张,别赶得太快。”博罗伯爵吩咐道。
墨菲是他在这里最要好的伙伴,因为,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年龄比较接近。
黑夜之中,谁知道路边会不会长出一棵小树?
刚才在地面上看的时候,只觉得这种庞然大物行动迟缓,但是等它到了头顶上的时候,他才真正发现,魔族飞船的行进速度并不比马车慢多少。
马车继续行驶在森林中的大道上,两旁的树木纷纷向后掠去。
小家伙竟然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,不知道是因为惊呆了,还是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遭遇到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,小家伙竟然没有哭号。
“是魔族大入侵吗?”系密特轻声问道。
“你有什么建议吗?”博罗伯爵询问道。
系密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,在篝火边的一个树墩上坐了下来。
道路上面一片混乱,马车拥挤在一起,每个人都想尽快离开这个杀戮场。
这时候,博罗伯爵已经准备好了自己手中的武器,他将弩弓指向窗外,等待着魔族发出再一次的袭击。
清醒过来,系密特四下张望了一下。
姑姑虽然也同样在努力奔跑,但是没有姑丈的扶持,恐怕她根本无法支撑住身体。
背后传来的凄惨哭声和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,使得那些逃跑的人们,情不自禁地用手中的马鞭疯狂抽打着拉车的马匹。
“喔,很复杂的一项工作,听说,做这种工作需要特殊的才能,和对于数字的灵敏掌握。像我就作不到,我连算帐都嫌麻烦。”撒丁自我解嘲道。
突然间,一个魔族从空中跳了下来,不过它并没有落在系密特他们这辆马车旁边,而是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遭了殃。
“不用这样麻烦了,我用重弩射不准目标。”西赛流子爵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。
森林里面一片宁静,只有那急促的马蹄之声,和时而传来的马鞭抽打的声音。
“您在瑟恩思是从事什么工作的?能够告诉我们吗?”博罗伯爵问道。
魔族也没有任何毛发,眉毛和眼睫毛全都不存在,而那个光头更是一毛不长。
两个仆人坐在车夫位置上,其中的一个手中紧紧地握住缰绳,控制着马车前进的方向,另外一个车夫提着长鞭,时而吆喝一声,让马尽量快跑。
坐着飞船在天空中飞翔的魔族,是不会受到地形的限制的,想要穿越这莽莽的大森林,对于魔族来说,是再容易也不过了。
“莱贝尔子爵,很高兴见到您,我们想问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在您的后面还有没有幸运的逃生者?”撒丁问道。
“您知道,很多大人物从小就是在教会学院和修道院中度过的,父亲大人现在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让小墨菲接受正规教育。虽然,父亲和我都很爱小墨菲,但是,我们不可能给小墨菲的人生任何有益的帮助。”
听到她这么一说,系密特更加不喜欢这位夫人了,不过,他绝对不会在脸上显露出来,因为,那将会招致严厉的惩罚。
不过,系密特很喜欢伯爵夫人的那位小弟弟。
点了一夜的油灯早已经熄灭,但是车厢里面仍旧能够闻到浓浓的灯油味道。
因为有了白天的教训,因此他很清楚,对于这些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怪物来说,什么地方才是它们致命的部位。
一个愉快的旅行,就必须要有一个愉快的开头。
这些显然已经是无望逃脱的人们,被关在犹如牢笼一般的马车车厢之中,他们的心中想必充满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及生存的绝望,虽然并没有感受到加诸于肉体的痛苦,但是绝望和恐惧,却正在吞噬着他们的灵魂。
过了一会儿,从那辆马车上走过一个人来,苍老的面容中显露出悲伤和愤怒。
在这漆黑一片的森林里面,这堆篝火是那样的刺眼。
只见在篝火旁边围着一圈人,大约六、七个。
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——魔族不知道是因为并不希望再增加己方的损失,还是认为那些无助地等待死亡的人们才是更好的攻击目标,这些魔族并没有再一次对博罗伯爵的马车发动进攻。
这位略微显得有些苍老的女人,安慰着这个刚刚经过磨难、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女人。
在森林,在奥尔麦的生活,确实快乐极了,他可不想到没有自由的古里尔可夫去。
商量妥当,众人立刻动手,那些仆人们被召集起来,主意是撒丁提出的,自然由他来发号施令。
现在,他居然抛弃了她。
这些靛蓝色的生物,每一次挥动手臂,就可以夺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,惨叫声此起彼落在耳边回响着,特别是那拥挤成一团的马车。
系密特一个纵身跳上了车夫的位置。
让系密特感到欣慰的是,驾车的是姑丈家的奴仆领班。
“而兑换所可以最先知道每个国家的兑换比率,至少比那些商人们要早三天。”西赛流子爵对于他的工作倒是直言不讳。
坐在马车里面,系密特只能够靠感觉知道马车刚刚翻过一道山岗,并且转过一个岔道。
“我是陪伴妻子来这里打猎的。”西赛流子爵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行李迅速的被集中在了博罗伯爵和莱贝尔子爵的马车上面。
“只要消息一传到京城里面,陛下一定会派遣圣堂武士和魔法师赶到这里的,现在魔族出现的数量还不是很多,整个魔族并没有完全进入复苏期,圣堂武士肯定可以将这些魔族彻底消灭。”博罗伯爵的这番话,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。
和所有多愁善感的女人一样,姑姑用左手挡住自己的脸,但是系密特清楚地看到,泪珠从她的手掌边缘掉落下来。
让系密特感到惊奇的是,姑丈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,只见他扶起那位因为惊吓和悲伤而根本站不直身体的女士,迅速将她抱到车上,紧接着再一次跑到那辆倾侧的马车边上。
这惨叫声让博罗伯爵义愤填膺,他从马车中探出身体,向那个魔族发射了一箭。
一离开父亲的怀抱,那个小婴儿便开始啼哭起来,但现在没有任何人有心情去管他。
但是速度的加快,对于逃离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益处。马车因为速度太快,以至于控制不住平衡而翻车的事件,接二连三地发生在系密特他们的前面。
毕竟,他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,也曾经有过和贴身女仆之间的美好回忆。
突然,一辆马车向他们笔直地驶了过来。
让他感到生气的,是小墨菲在那里朝着自己不怀好意地嘻嘻直笑。
“我要回瑟恩思,我在那里工作。”西赛流子爵回答道。
虽然博罗伯爵脑中这样想,但是对于系密特,他绝对不会这样说,刚才那番话,原本就是骗骗小孩子的事情。
系密特只看到身后还有一辆马车在跟随着他们。
博罗伯爵显然从系密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事情。
突然之间又是一阵尖声厉叫,然后人们开始盲目地骚动起来,有些人钻进了屋子,有些人向马车奔去,更有一些人打算跑进森林。
马车开始行驶起来,不过沿着山坡行驶,要冒着极大的翻车的风险,博罗伯爵指挥着妻子和小系密特靠向车厢的一边,用来平衡已经明显变得倾斜的车厢。
在圆圈边缘总是点缀着特殊的纹样,所有的这一切看上去,都不像是天然的产物。
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之上,身后远方仍旧传来惨叫之声,能够幸运地从这可怕的杀戮场中逃脱的人,实在是很少。
“那就只能冒一次险了,小心不要翻车。”博罗伯爵吩咐道。
“撒丁,是你吗?很高兴见到你平安无事。”姑丈充满欢喜的声音打消了对方的顾虑。
姑丈虽然在认知上面是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之上,但是这个软弱的家伙,总是屈服于姑姑的权威,每一次都选择了背叛自己。
“不过,在我身后的人,都被那些魔族拦截了下来……”老者说到这里,突然之间跪倒在地痛哭了起来:“其中还有我的儿子和媳妇,以及他们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。”
事实上,莱贝尔子爵的身边,早已经有匆匆赶过来的女儿在照顾着,只不过,这位小姐本人,也正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之中。
系密特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窗外的世界,这里显然已经离奥尔麦有一段距离了。
姑姑的脸色总算有些红润了起来,那位西赛流子爵夫人的精神状态也很不错,她甚至有心情欣赏窗外的景色了。
只听见“咔嚓”一声,前面的马车左侧前部的车轮飞了出去,紧接着马车就一头栽倒在山坡之上,车轴在松软的草坪之上,深深地犁出了一条很宽的沟壑。
当马车刚刚走下一道斜坡,还行不多远的时候,系密特感到瓦克力煞住了马车。
“之后?我要回我的故乡丘斯仑郡,西赛流子爵,你呢?”撒丁问道。
致命的弩箭穿透了魔族的后脑,强大的力量,甚至带着那魔族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。
这个地方,原本就是让旅行者休息的所在,因此旁边围着一圈这样的树墩。
但是,那个魔族绝对没有想到,等待着它的却是另外一支强劲无比的箭矢。
“我们最终能够存活下来吗?上一次的魔族入侵,大陆上死亡了三分之一的人类,毁灭了二十几个国家,强大的埃耳勒丝帝国一千五百年的历史,就是因为这场魔族入侵而宣告灭亡,我们能够幸免于难吗?”系密特继续问道。
就在瓦克力答话的时候,前面不远处又有一辆马车,显然已经快要翻过来了。
姑丈早已经不知踪影,显然,他是去换瓦克力的班了。
在塞福利伯爵身边站着的,是他那位年轻的妻子。
那个魔物在空中翻滚了下来,摔落在地上平躺着不动。
越来越多的马车驶上斜坡,显然大多数人都发现,想要从大道上通行是不可能的。
系密特向自家的别墅走去,他出来的借口是向汉摩伯爵告别,回去之后,他还得接受长达一个月的禁足。
“那个魔族被系密特干掉了,这也让我们又知道了魔族的一个弱点,如果它们从空中跳落下来的话,在半空中对它们进行狙击,对于它们有着致命的伤害。
火光映衬着昏黄的天空,好像天地都因为这场惨烈的战役而忧伤、哭泣。
和森林中的生物一样,魔族并不|穿着衣物。
流经奥尔麦的河流只有一条,那就是奥尔麦丝河,传说中奥尔麦丝是奥尔麦的妻子,原本的奥尔麦是寸草不生的荒漠,奥尔麦从遥远的南方拐骗了海神众多的女儿之一。
魔族那张靛蓝色的脸,始终在系密特的脑子里面,挥之不去。
远处的山丘之上烧着篝火,那是对死去的骑士们进行的哀悼。
靛蓝色的皮肤上面布满了一圈圈的黑色花纹,那些花纹不知道是天生而成的,还是刺青,那些花纹很有规则,或者是一个独立的圆圈之中交错着几条直线,或者是圆圈里面套着其他圆圈。
只是不知道那些魔族又算是什么?是寄生虫还是具有叛逆性格的忤逆之子?
因为所有人中最需要照顾的便是莱贝尔子爵,因此撒丁和他的妻子坐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之中。
不过,这一点区别很快就要被彻底抹煞了,因为他们已经落在了魔族的手中。
“西赛流子爵,您和您的夫人同样没事,真是太好了。”姑丈语气中的欢喜,显然要比那位西赛流子爵要浓重得多。
博罗伯爵将油灯的灯光调到最小,然后靠在座椅上面沉沉睡去。
撒丁停下马车和后面的人商量了一下之后,众人便驾着马车向河边走去。
系密特是被早晨清新的风吹醒的,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马车的窗户。
大家四下张望起来,想要找到发出尖叫的人。
翻过最后一道丘陵,马车驶上了平坦的大道。
借着幽暗的月色,马车稍稍减慢速度,仍旧继续前进。
包括系密特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,那些魔族飞船所要到达的目标,就是他们正要前往的特赖维恩。
“博罗伯爵,知道您一家平安,我很高兴。”撒丁身边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,和博罗伯爵打了个招呼。
除了颜色之外,它的面容和人没有什么两样,如果一定要说有不一样的地方的话,那就是魔族生长着一嘴尖利的牙齿,就像是森林中的那些猛兽一般。
他的哭声是那样悲伤,甚至引得那位西赛流子爵夫人轻声地抽泣起来。
系密特甚至愿意换到原本撒丁他们乘坐的那第二辆马车里面去,虽然现在这辆马车,已经成为那些奴仆们集中休息的地方。
那个魔族扬起手来一记横扫,厚厚的,用坚硬的杉木板制造的马车车厢,化作破碎的木片漫天飞舞,惨叫声随之而起。
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平地上进行的话,系密特手中的重弩显然并不会对那个魔族产生多少伤害。
这些黑点虽然看上去行动迟缓,但是空中没有任何地形的阻挡,笔直的航线,为它们节省了很多时间。
所有的人都能够清楚地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嚎之声。
车厢之中总算有了光亮,瓦克力从别的车夫那里拿来了火石,熊熊的火把点燃在马车前方,照耀着前进的道路,同时也为后面的马车指明了前进的方向。
这让系密特感到很不可思议,无论是书本上,还是传说中,魔族都是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,但是,为什么它们不和人类一样穿着衣物呢?
“喔,难以想象,小系密特绝对是英雄,他至少为那些不幸的死难者,小小地报了一些仇。”撒丁惊讶地说道,不过他语气中那夸张的成分,让系密特有些不满,这让系密特感到他是在哄孩子。
“让小系密特和玲娣一起到这里吧,我们正在商量,怎样从那些该死的魔族手中逃脱出去。晚上赶夜路,可不轻松。”那个人一把将博罗伯爵拉过去说道。
虽然魔族已经被杀死,危机已经过去,但是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数贵族,都打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再说。
“西赛流子爵带出来两个仆人,我和我的仆人玛尔寇轮流驾车,这样白天晚上都可以前进,我们的妻子和孩子们就让他们集中在后面几辆车上面,前面的马车空出来,用来探路。西赛流子爵的那辆马车最为轻便,万一翻车,只要两个人就能够将它翻转过来。”撒丁将脑子里面早已经酝酿好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虽然从死亡中逃脱出来,但是马车之上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起来,那位伊尔维夫人已经停止了悲伤的哭泣,她显然因为极度的惊吓再加上恐惧和悲伤,透支了大量的体力。
从某种意义上,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面的人们,同样是奥尔麦和奥尔麦丝的子女。
第一次看到魔族的巨大震撼,使得系密特的心灵久久不能得到平息。
“除了海滩之外,还有山脉,我们那里的山脉景色同样很美丽,你可以欣赏到山间的日出和海边的日出,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。”西赛流子爵用充满感情的语气说道。
而且,他的丰功伟绩是实实在在的,他亲手杀死了一个魔族。
除了那些忙忙碌碌的奴仆之外,四周还布满着到处走来走去的骑士,他们是汉摩伯爵派来保护贵族们的。
西赛流子爵夫妻和系密特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之上。
那个驾车的车夫被抛出去很远,落地的时候,系密特甚至能够听到他骨头折断碎裂的声音。
“我——我从小在教会学校长大,对于伤害那些小生物并不是很感兴趣,不过我的妻子从小由她的叔叔养大,她叔叔在世的时候,是个极为喜欢打猎的人,我的妻子从她的养育者那里继承了这项爱好。
那满地流淌的鲜血,同样令他分辨不出是魔族留下的,还是那些牺牲的骑士们所留下的。
而力武士矫捷的身姿穿梭于魔族中间,一边保护着自己的同伴,一边将魔族劈成两半。
系密特显然没有超出姑丈的预料之外,他很兴奋地在脑子里面,勾勒出一幅人类魔法师和圣堂武士联手消灭魔族的景象。
而现在再也笑不出来的,显然是小墨菲本人。
这番话对于柔弱女子来说,无疑是巨大的刺|激,姑姑忍不住浑身颤抖,哭出声音来,对于一个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噩梦般的杀戮的人来说,这番话等于是明确地告诉她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,而且更加可怕的噩梦还在后面,怎能不令她感到恐惧和悲伤?
“喜欢打猎的是你的妻子?”系密特追问道。
“这一次到京城去,就是为了让墨菲增长见识,同时,也让他接触一些上流社会中和他身分、地位、年龄相当的朋友。”那位伯爵夫人说道。
除了特赖维恩之外,确实还有其他道路通往各自的故乡,但是,现在谁都没有办法保证,前方一定是安全的。
系密特突然之间意识到车上只有他一个男子,他紧了紧手中的重弩,再一次将弓弦搭上,为了保险起见,并没有将箭矢扣上弩槽,不过,等到要射击时再准备箭矢,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。
“喔,不错的地方,那里的海滩闻名全国。”撒丁笑着说道。
博罗伯爵并不敢放松警惕,他仍旧将重弩指向窗外。
太阳已经升起,但是,还没有在人们的视野中出现。
伊尔维夫人倒在玲娣的怀里沉沉睡去。
当众人说得正起劲的时候,突然之间,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传来了一阵尖叫声。
“还有一辆马车,不过再后面有没有幸运的逃生者,就很难说了,因为从空中那艘飞船上下来的魔族,差一点将我们一家人送进了地狱。”博罗伯爵说道。
虽然没有发现第二个魔族在附近出没,但是,恐慌早已经不胫而走,这些骑士们更大的作用,显然是为了给住在这里的人们心灵上的安宁。
“我为国王陛下经营在瑟恩思的投资,也就是为那些外国商人兑换钱币。”西赛流子爵说道。
“我们过去看看吧,既然互相都认识,又一起幸运地逃脱出来,如果能够结伴同行,也好互相有个照应。”说着,博罗伯爵推开车门,走了下去。
这种突如其来的怪东西并不会引起人们的恐惧,人们之所以慌乱不堪的原因,是在这些圆球的底下,吊挂着十几个和那个被杀死的魔族一样,靛蓝色的可怕生物。
静静地坐在马车里面,没有任何人发出声息。
平时,小墨菲很听从他的命令,这让系密特很有自豪感。
而这个世界上到处充斥的,也绝对不会是人类,而是这种靛蓝色的生物。
那是真正的地狱,因为被关在里面的,都是没有希望、没有明天的人们,只不过一个有生命,另外一个没有生命。
“好主意,行李也可以搬到后面去,这样就可以更加轻便一点。”
在此时此地,他感到自己似乎是所有人的保护者。
这些人在绝望中嚎叫,在恐惧中痛苦。
也许,系密特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年幼,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了。
那黯淡的火把,在这黑暗的森林深处却显得那样明亮,最前面的那辆马车扎着五六根火把,照亮了前方的道路。
在伊尔维伯爵的怀里,抱着他那刚满五个月的宝宝。
虽然这是不得已的情况,虽然他确实很无奈,但是系密特的心中,却充满了深深的歉疚和痛苦。
这原本并不关系密特的事情,但是系密特自认为成功杀死了一个魔族的他,绝对比除了姑丈之外的任何人,都更有资格参加讨论,因此,他也跟着凑了过去。
因为受不了这剧烈的冲击,那精巧而又脆弱的拖挂轴断裂了,原本拉着马车狂奔的那四匹骏马,就像是脱缰野马一般地狂奔而去。
撒丁和博罗伯爵自然知道,对这位老者不能够胡乱地开口。
系密特也感到困倦了,他将弩弓的弓弦松开之后,趴在窗口睡着了。
“但愿不是这样,可惜从现在的状况看来,确实是魔族入侵。”博罗伯爵语气低沉。
那些还有一丝希望的人们,驾着马车飞快地奔逃,所有人都想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杀戮场。
那凄惨的嚎叫和绝望的呻|吟,盖过了惊惶失措的女人们的声音。
能够听到水声,便意味着河水离开这里并不远,果然,还没有等到太阳升到头顶,以秀丽文静著称的奥尔麦丝,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。
“瓦克力,大道上面还能够通行吗?”姑丈焦急地询问着情况问道。
那个小婴儿仍旧发出了震耳的哭喊声,他还没有理智到懂得控制情绪。
系密特只能够坐在那里,忍受着小婴儿所发出的那些无意义的噪音。
正当他们说着话的时候,远处传来了马蹄声。
“雪娜会没事的。”姑丈安慰道,但是看他的神情,系密特知道这是违心之言。
在这个非常时刻,没有人会计较由谁给谁驾车,体面和尊严远没有活命来得重要。
而奥尔麦四周全是森林,部队的调动异常困难,从最近的特赖维恩堡到这里,都要绕上一个大圈,连乘坐马车都要走整整三天时间。
“我们已经准备好了,反正到了秋季,如果没有再发现魔族的踪影的话,我们还会回来,因此,很多东西就用不着带走了,你们呢?”姑丈说道。
博罗伯爵并不关心那个魔族死了没有,他用脚蹬住重弩前面的脚环,双手扳住弩弦,将弩重新张开。
那非人的惨叫声,让系密特浑身一阵颤抖。
撒丁将博罗伯爵拉到一边,西赛流子爵自然也是商谈逃亡计画的一员。
那位西赛流子爵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弩箭,他显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。
没有大队人马的支援,国王陛下绝对不会派遣极为珍贵的圣堂武士和魔法师参战的。
文思顿即便不会和自己说话,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闷而又压抑。
虽然,小系密特自认没有做出什么冒险的举动,但是姑姑的愤怒是用不着任何理由的,因为对于冒险的认知,姑姑显然和自己完全相反。
“我的车上那些没有必要的装饰品也可以拆掉,顶上的行李架子加上那个铁笼子,也有一些重量,将他们扔掉,可以轻便许多。”西赛流子爵在一边插嘴道。
“那个魔族失去了平衡,摔到地上就立刻死了。”博罗伯爵说道。
魔法师则在空中施展各种神奇莫测的魔法,让那些仍旧在顽抗的魔族完全丧失力量。
“文思顿,你怎么杀死两个魔族的?”撒丁问道。
小系密特始终不能够忘记,当他触摸到那个死去的魔族时所感受到的,竟然和他抚摸自己皮肤的感觉一模一样。
但是没有任何一种动物身上的花纹,是和这个魔族一模一样的。
如果再加上铠甲和武器的话,这些生命力极为顽强的生物,没有理由会被人类所打败。
不过,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,博罗伯爵将所有的心思,都用在了如何让一家人从这场可怕的浩劫之中逃出生天。
另一边的守护者是系密特。
但是从空中往下落,情况就完全不同了,箭矢穿透了那个魔族的小腿,并且使得这个可怕的生物失去了平衡。
系密特从窗口探出头去,悲伤地看着渐渐跟不上马车的雪娜,看着雪娜倒在地上,脸上满是企盼的神情。
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。
没有等丈夫接口,那位伯爵夫人便抢先说道:“今年我们可能不会回到这里来,因为,我的父亲打算秋季就将小墨菲送到古里尔可夫去,他和我一样,不希望小墨菲变成胆大妄为不服管教的孩子,小墨菲将在圣西罗修道院中接受两年神职人员教育,虽然,小墨菲将来绝对不会成为牧师,但是,这两年的时间将会让他一生受益无穷。
清晨有节奏的马蹄声惊起了一片片飞鸟,显然这些小生灵绝对没有想到,这么早就有人来打搅它们。
幸运地躲过了这场劫难的人们,再一次面临着可怕魔族的威胁。
“如果,奥尔麦有圣堂武士就好了。”系密特长叹了一声说道。
马车继续驶动,车上有一个痛哭流涕的女人,和一个同样扯开嗓子哭喊着的婴儿。
“是雪娜,我们可以停下来让她上马车吗?”系密特问道。
一边走一边交谈,四个人爬上了一座小山丘,原本按照计画他们早就应该上路了,但是因为谈兴正浓,再加上离开奥尔麦已经有一段路程了,三个人最终决定再休息半个小时,让马匹养足精神,等一下好一口气跑到特赖维恩。
魔法师用神奇的魔法,将大队的圣堂武士传送到了奥尔麦。
“是的,教会无疑能够将小墨菲教育成为充满智慧和文化的学者,不过,只有这些也是不够的,有些从教会学校出来的人虽然满脑子学问,但是却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。
平时寂静无声的林中小路,响起了一串急促的马蹄之声,车轮迅速地辗过那肥沃的黑色土壤。
包括系密特在内的男士们,沿着奥尔麦丝河向下游走去。
那个老者脸上抽动了两下,然后说道:“没有了,全死了,不可能再有人能够逃生。我可以活着逃出来,还得感谢博罗伯爵,应该是你杀死了那两个魔族吧。
虽然大家急着赶路,但是只要是人就必须休息,再加上那些拉车的马匹也需要饮水。
看着这黑压压如同蝗虫一般的魔族飞船,看着那缓缓掠过树梢,毫不停留地笔直前进的魔族大军,系密特终于知道,那曾经辉煌灿烂、雄伟壮丽的文明古国,为什么会毁灭在这些魔族的手中。
其中一个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,他同时伸出了一只手,将身边另外一个人指着自己这个方向的弩弓压低下去。
“你们有没有按照汉摩伯爵的提议,用特殊的方法来矫正小系密特总是给人惹麻烦的坏习惯?”那位年轻而又清秀的伯爵夫人说道。
离开林间小道,树木就变得茂密,天空被密密麻麻地枝叶笼罩住,几乎不露出一丝空隙。
系密特已经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了,四周到处黑漆漆一片,两旁高耸的树木,将光线完全阻挡住了。
“我和我妻子认为,在即将要进行长途旅行的时候,保持身体健康强壮是最重要的。”正如系密特所想的那样,姑丈为他解了围。
火光犹如一串项链中的四颗珍珠,中间隔开固定的距离,沿着漆黑的林间小路往前飞驰。
刚刚从危机中逃生,系密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,糊里糊涂地送掉了性命。
“文思顿,能够看到你平安的逃脱出来,真是太高兴了。”那个人走上前来,和博罗伯爵拥抱在一起。
其他马车跟在他们的身后,前方的火光成为了指引他们前进的标记,用不着费力在这莽莽森林之中找寻道路,那些马车奔跑起来颇为迅速。
突然之间,车门被打了开来,从破碎的马车之中,一位胆战心惊、无助地哭喊着的女人,艰难地爬了出来。
每一个慌乱失措的人都抬头看着远方,好像那里有什么恐怖的景象一般。
虽然白天的那场战役早已经表明,重型弩箭对于那些生命力特别顽强的魔族并没有什么用处,但有一件武器防身总是好的。
即便因为观念的不同,它们没有人类所具有的羞耻心或道德感之类的东西,御寒对于这些远比人类害怕寒冷的生物,同样也是有用的。如果穿上一件衣物,这些魔族的活动范围肯定更加遥远。
夫人们聚拢在一起,做着一些不方便有男士们在场的修整。
“你为什么到奥尔麦来?”系密特问道。
魔族从半空之上往下跳。
“主人,快点上车,要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这个忠诚的仆人高声叫道。
虽然渐渐远去,系密特再也看不清雪娜的身影,但是系密特能够感受到雪娜的怨恨和悲伤。
博罗伯爵一把将小宝宝抱到怀里,然后转过身来,拉着系密特回到了车上。
从窗口刮进来的风,将马车里面污浊的空气抽离出去,换上带有青草和杉木气息的清新空气。
系密特感到身体猛地向前冲去,显然是瓦克力为了避免和那辆马车相撞,紧急地煞住了马车。
只有那位伊尔维伯爵夫人仍旧沉浸在悲哀之中,但是看到她深情地抱着那个小婴儿,至少系密特很放心,这位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不至于作出傻事来。
“到了特赖维恩之后呢?”博罗伯爵问道。
将马车停放在大树底下,仆人们解下套车的索绊,并且牵着马儿到下游去饮水。
但是,当四个人爬上山丘极目远眺,远方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,只见远处的森林上空,有众多黑点正擦着树冠的顶端向东南驶去。
博罗伯爵狠狠地瞪了系密特一眼,在他看来,小系密特有的时候确实很会捣乱,现在这个时候,对于自己的妻子来说,最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恫吓。
虽然距离太远,看不清那些魔族飞船具体的数量,但是他们至少知道一件事情,通往特赖维恩的道路断绝了。
马车缓缓前进,灯火摇曳。
身在空中的它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,只能用小腿去格挡。
因为,惨叫声已经在他们身后响起。
幸好,在这位年轻的夫人身边,有撒丁的妻子在照料着。
对于这个惩罚,系密特并不十分在意,因为旅行到姑丈的家乡昆斯坦郡,至少需要一个月。
“你手上还有重型弩弓吗?我和西赛流子爵用的都是轻型的家伙。”撒丁问道。
车厢里面同样漆黑一片,只能够听到轻微而又沉重的呼吸声,以及一阵阵抽泣的声音。
“事实上,我家里的那些打猎用具,都是那位叔父大人留下的遗产。”西赛流子爵解释道,显然,出于对从小所受教育的自豪,这位子爵大人说话的时候,并没有一丝尴尬。
而姑丈的另一只手抱住了姑姑的腰。
“老爷,看来不行,我们只能够冒险从山坡上绕过去了。”瓦克力回答道,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。
系密特靠近窗口一看,只见自己的贴身女仆雪娜,正跟在马车后面疯狂的奔跑。
“放心好了,我们已经知道那些魔族最害怕寒冷,而且已经知道,头部是它们致命的弱点,系密特,你别忘了,埃耳勒丝帝国用短剑和长矛来对抗这些魔族,而现在,连你都能够用重弩杀死魔族。”博罗伯爵说道,他这番话自然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。
透过那破碎的窗架,系密特看到了凄惨的一幕。
系密特趁着姑姑正将伊尔维伯爵夫人拉上马车,无暇顾及他的空档,飞快地钻出马车来到姑丈的身边。
姑丈原本想要拉他下来,但是看到系密特正从行李架上,将平时使用的重型弓弩取了下来,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“文思顿,你知道在你后面还有人逃出来吗?”撒丁问道。
系密特在一时之间,感到自己难以适应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,过了好一会儿,他的视力才恢复正常。
显然他并不知道,现在不是他显示自己学识的时候。
虽然没有人知道,那些驾着飞船的魔族是否能够追上他们,但是离开那恐怖的杀戮场一段距离,总算使得车上的那些女士们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。
系密特虽然胆大,但是他也不敢长时间将脑袋伸出窗外。
九个圆球中有七个还没有靠近这里,正在缓慢地飘浮过来,但是另外两个已经离得很近了,其中一个在森林边缘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“文思顿,看来我们可以考虑怎样逃亡了。”撒丁示意妻子,要小心地照看老迈的莱贝尔子爵。
西赛流子爵的诚恳,让其他的人全都颇有好感,四个人越谈越起劲。
“刚才已经告诉你了,系密特在半空中射下来一个,另一个被我射中头部。对于那些怪物来说,只有头部,是唯一能够使之致命的部位,而且最好使用重弩射击,那些魔族的生命力极为顽强。”博罗伯爵解释道。
听到这位子爵先生如此一说,众人对他顿时产生了好感,这位和大家没有多少交往的子爵,倒是一个为人和善大方的人物。
姑丈给予自己的这个惩罚,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姑姑解气。
伊尔维伯爵显然是靠着倾侧的那一边坐的,他的半边脸孔还算完整,另外半边脸已经完全被撕去了面皮,血红的肌肉混杂着泥土和一点点青草,样子非常恐怖。
因为刚刚发生过那场可怕的事情,因此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,这声尖叫声让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。
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,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到特赖维恩,我们连夜兼程,因此整整提前了一天的时间。”撒丁好像稍稍显得有些轻松起来。
系密特走上前去,和每一个人都打了一声招呼,现在他必须显得斯文乖巧才行。这是系密特早已经总结出来的一件可以肯定的事情。
奴仆们匆匆忙忙地准备行李,几十辆马车沿着大道,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。
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因为,有一艘魔族的飞船缓缓地飘到了众人的头顶上。
因为刚才的耽误,魔族的飞船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,但是那一连串的翻车,又使得瓦克力不敢将马车驾驶得太快。
一路上车辆翻倒的声音不绝于耳,混杂在那凄惨的惨叫声中,更加令人感到心惊胆寒。
系密特听着那位伯爵夫人滔滔不绝的话语,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瞪着原本正在嘲笑他的小墨菲。
塞福利伯爵一家,将是自己旅行中的同伴,他们要去京城,因此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路途都将结伴而行。
系密特将头转向窗外,极力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景色上面。
因为这一整天下来,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,玲娣的神经原本就已经到了忍受的边缘,她禁不住默默地哭泣了起来。
即便面对那些打着呼噜,熟睡着的奴仆们,也好过面对这些沉闷得满怀悲伤的女人们。
他询问的对象当然是他的姑丈,姑姑和那位伯爵夫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答案的,而那个小婴儿即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他也没有办法表达出来。
至于莱贝尔子爵,对于他来说,现在最重要的,就是好好地发泄一番,将悲伤积压在心中,并不是一件好事。
“还有一把。等到莱贝尔子爵平静下来之后,倒是可以问问他,莱贝尔子爵同样喜欢使用重弩。”博罗伯爵说道。
那空中飘浮着的飞船在地上投射下的巨大的阴影,对于慌乱逃跑的人们来说,无疑就像是正在渐渐张开大门的地狱入口。
系密特好像已经看到了这令人兴奋的一幕,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。
远处果然有一堆篝火。
夜色渐渐昏暗下来,前面的道路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,但是瓦克力并不敢稍作停留。
“我们在等后面逃出来的人,打算集合大家一起逃跑,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,现在这个时候,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是难能可贵的。”撒丁拍了拍博罗伯爵的肩头说道。
那是一种多么恐怖的生物,怪不得它被称作人类最大的梦魇之一。
系密特认得她是伊尔维伯爵夫人。
落地之后,这些可怕的生物向四面八方散开。
系密特看到她的眼珠子在随着景色的变更而活动,显然并不是心不在焉地呆呆发楞。
只不过,他和女仆之间的分手,是在他长大并且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、以及什么是对于爱情的承诺之后的事情,因此,他的心中从来没有过内疚,但是,博罗伯爵很清楚系密特的心中并不好受。
系密特感到这种气氛简直是可怕极了,如果可以的话,他倒是很希望能够爬到马车顶上,和文思顿姑丈一起赶马车。
黑暗之中,姑姑不可能限制自己的行动,系密特轻手轻脚地从马车上下来。
博罗伯爵和系密特可没有时间为这些死去的人进行哀悼,他们两个人的手中都紧紧握着弩箭,一同看着窗外。
“喔,真是惊险,你们是怎样逃脱的呢?”撒丁好奇地问道。
这个答案,显然大大地出乎众人的预料之外。
浑身靛蓝色的魔族,一个个从飞船上面跳落下来,这些可怕的生物掉落到地面上,立刻引起了一阵恐慌,几辆马车相互碰撞在一起,车轮飞了起来,滚到了很远的地方,车厢沿着斜坡翻滚着,最终变成了碎片。
博罗伯爵虽然感到系密特这样追问别人的隐私,实在不太礼貌,不过对于这件事情的答案,他同样也很有兴趣知道,因此他也没有阻止。
系密特自己也曾经猎杀过几头猞猁和山猫,别墅里面更是挂满了豹子和老虎的皮毛(那是姑丈的得意之作)。
“瓦克力,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博罗伯爵敲了敲马车前部的隔板问道。
“莫莱而伯爵,您过奖了,实际上,这份工作相当枯燥,只要为人本分,就完全可以做好,之所以说需要对于数字的灵敏掌握,是因为经验丰富的人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,从这份工作中获取丰厚的报酬,只需要熟悉各个国家最新的货币兑换比率,再加上手中拥有一定数量的外国货币就可以了。
小系密特和他的一家人什么东西都看不见,因为房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,于是小系密特跑到空地之上,向那引起众人恐慌的方向眺望,一幅可怕的景象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马车里面传出了一片惊呼之声。
对于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,刚才那番景象再次重演,只不过这一次,手足无措的一方换成了那些魔族。
那位西赛流子爵身边坐着的一位极为年轻的女郎,向博罗伯爵点了点头,做为感谢。
还没等他扣上弩箭并将弩弓举到能够发射的位置,空中又掉落下一个魔族,这个魔族好像要为同伴报仇一般,径直向博罗伯爵的马车落了下来。
没关系,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。
“老爷,前面有人,好像也是刚才逃出来的哪位老爷,他们生了一堆篝火,看来他们带着打火石,我想去跟他们借一块,或者借一根火把,以便赶路的时候能够看得见道路,天越来越黑了,我怕发生危险。”瓦克力回答道。
博罗伯爵提出进一步的建议:“西赛流子爵的马车上可以增派两个车夫负责探路,其他的马车点起火把,以便能够看见前面的车辆。”
还没有等系密特看清楚,这些魔族是怎样进行杀戮的时候,他便感到有人拽着他的衣服,跌跌撞撞地朝着马车跑去,系密特极力稳住自己的身体,却发现拉着自己的是姑丈。
空中飘浮着九个巨大的椭圆状球体。
“你和你父亲真是考虑周到,那么你们这次去京城想必不是为了久住。”姑姑问道。
系密特很清楚,这位子爵夫人之所以哭泣的理由,和姑姑是一模一样的,只是出于女性的同情而已,并不是因为她有亲人遭到了不幸。
从此,这位海神之女,便定居在广袤的奥尔麦的土地上,生命开始在奥尔麦的土地上面绵延生长,那众多的树木,那成片的森林,就是奥尔麦和奥尔麦丝的子女。
那些人发现陌生人的出现,出于警惕和恐慌,其中有两个人举起手中的武器,正指着自己这一边。
姑丈二话没说,拉开车门将妻子塞了进去。
瓦克力驾着马车沿着道路狂奔,现在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。
系密特并不是很喜欢那位伯爵夫人,因为她说话有的时候很尖酸刻薄,只有姑姑能够忍受这种人,系密特很清楚,姑丈同样对那位伯爵夫人有不好的印象。
在门廊前面,系密特看到姑姑和姑丈正和塞福利伯爵站在一起。
“主人,主人,不要扔下我。”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向雪娜保证过,会永远照顾她,爱护她。
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,远处传来了淙淙的流水之声。